2012年5月10日 星期四

誠實的教育_vidya

既然「誠實」是最高的道德標準,那麼我們將誠實用在教育上是在適合也不過了。

事實上,就「心智」來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從一無所知邁向逐漸清晰,然後再從高於心智層次的一無所知開始。在這種過程中發生的經驗,避免不了一定會遭遇挫折與阻礙,一般稱為「學習障礙」,所以讓每一件事實變成了在心理上接受與不接受的兩個部分,接受的部分成了「我的人格」,不接受的部分成了「我的陰影」,當我的「人格」與「陰影」在我的感受裡不斷的出現,於是就開始了內心的掙扎、恐懼、憤怒,痛苦指數逐漸上升、行為失序,腦筋一片混亂,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作什麼。這種情形不但出現在小孩、年輕人的身上,就是算是中年人、老人們也都差不多是這樣,只不過遮掩的方式高明了一點,小孩吵著買小玩具,大人處心積慮的也只不過想買大玩具,在心理上其實是沒什麼差別的。

若由專家們分析這些學習障礙發生的原因,看起來會非常的複雜,其實說穿了原因也就只有一個,就是「環境的限制」,我們生來就有一個身體,身旁有一些其他人、一些物質環境、氣候、還發生一些事情,這些都會將「我」層層綁住,那些不願面對的部分事實,就變成了陰影。這當然是無法避免,除非你變成阿飄(鬼魂),否則一定會出現影子。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教育」要做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事,就是輔助大家接受我們自己不願面對的那些種類繁多的陰影,這個接受的過程,就是「誠實」事情。

教育要做的是引導我們每個人回歸誠實,接受全盤的事實、全面的自我。誠實可以讓我們找回「自我」。若這樣說,可能很多人會跳出來舉雙手雙腳反對,我們都已經好不容易把我們的那個「自我」揪了出來,認為那個「自我」自私自利、具有強大的破壞力,會毀滅我們美好的世界,是萬惡根源,隨時拿了開山刀欲除之而後快,為什麼還要去找回「自我」作什麼?事實上,我們如果真的消滅了「自我」,我們就真的變成了神經病了,那種高度壓抑的每天滿臉笑容又透了一股陰森森氣息的人,很快就會開始去吃不能解決憂鬱的憂鬱症藥丸。「自我」的特性是當我們不願接受的陰影越多時,「自我」認同的範圍就越小,而我們願意接受的事實越多時,「自我」認同的範圍就越大,所以我們要「找回」的是比現在大的「自我」,而不是消滅那個比較小的「自我」,越想消滅自我,自我就越縮小,最後只能變成貨真價實的神經病了。要使「自我」變大可以讓「陰影」回流至「自我」,感受自然就變得寬廣許多,人也就不再那麼死氣沈沈了。當然把自我變大的意思並不是要極力膨脹自我,凡事以我為尊的概念,那種膨脹自我其實真正在做的是在縮小自我領域,關鍵的差別就在於有沒有「誠實」的面對陰影並轉化回流「自我」。

如果教育不能導向回歸誠實的轉化歷程,那麼所有源自於心理「陰影」所反映出的混亂行為是無法避免的,因為只是將陰影壓抑或隱藏,最多也只能撐一陣子,最後還是會轉變成其他問題出現。正如我們現在的監獄一樣,不論犯罪者關了十年或八年,根據調查重大刑犯的出獄者再犯率其實高達九成,是的你沒看錯,九成,沒真正誠實面對並轉化那些隱藏或已顯現的陰影,也只是把殺人放火變成強姦綁架,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

在網路上看到一個教育的小故事(文末轉貼:偷錢-教出會思考的孩子),一位老師用引導同學回歸「誠實」的方法,成功的讓一個被偷錢的同學與兩個偷錢的同學,面對與接受了自己不願接受的陰影,讓四個人(老師與三個同學)的「自我」變大了,這樣的事情讓我可以感覺到自由正在不斷延伸,和諧正在深植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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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偷錢 ----教出會思考的孩子 (很好的案例分享!)

◎朱台翔

有一個學期,森林小學六年級的孩子溜溜掉了錢,老師們覺得是三年級的杉杉和四年級的思思拿的,但杉杉和思思都不承認。主任青蘭要我幫忙跟孩子們談。

思思

我先請思思到辦公室,等他坐定了,我問:「會不會害怕?」他搖搖頭,我再問:「會不會緊張?」他還是搖搖頭。我說:「找你來,是要談溜溜掉了錢的事。你先不要跟我說你有沒有拿。等一下,我才會問你。」

「我 先說自己小時候偷錢的事給你聽,小時候,大人常常會給我一些硬幣,然後要我存起來,並且說,如果要用錢就跟他們說。可是,當我跟大人說,我想要買什麼東西吃的時候,他們說的不是『馬上吃飯了!』『家裡有餅乾!』就是『那個有色素!』被拒絕了幾次,我就開始偷自己的錢。」

聽 我說到這裡,思思有些訝異地問:「自己的錢,幹嘛要用偷的?」我說:「雖然大人會給我錢,但是每一次,都要我當著他們的面把錢存到撲滿裡。可是,我很想買東西吃,只好背著他們偷偷地拿自己的錢。很快的,撲滿裡的錢就被偷光了,我開始偷大人的錢。等他們發現掉了錢,問我有沒有拿?我幾乎都不會承認,反正,承認就是被處罰,不承認,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賴掉。」

「我 們把話題拉回來,溜溜掉了錢,對你來說,只有三種可能,第一種,你沒有拿,沒事。第二種,你拿了,不敢承認;這,我很能接受,我當年就是不敢承認。第三種,你拿了,而且承認是你拿的;如果是這樣,不但沒有人會處罰你,我們還會覺得你很勇敢、很厲害,因為你可以面對自己的錯,這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能力。我再說一次,偷了錢,敢承認,是一種很了不起的行為。」
「現在,我要離開五分鐘,讓你想一想你有沒有偷。等一下,你再告訴我。到時候,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五 分鐘後,我回到辦公室,在他開口之前,我又說了一遍:「你說什麼,我都相信。」然後,靜靜地看著他,聽到他說:「我有偷。」我趕緊握著他的手,說:「你好棒!」然後,問他:「偷了多少?」他說:「七十。」「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呢?」思思說:「還給溜溜,但是,想要私底下還,因為,怕別人知道是我偷的。」我說:「關於這一點,我會跟溜溜講。」

杉杉

接著,找杉杉來,等他坐定,相同的步驟、相同的語言,也跟他說了一遍。同時,還跟他說了關於偷東西我的一些看法,我說:「一個小孩偷了東西,就跟他生病發燒是一樣的,都需要人幫忙,只是幫的方法不同而已。我從來沒有因為有那個人偷了東西,而否定過他。」

我說:「在森林小學,不能打人,打人的要回家一天。可是,你有沒有聽說,有誰是因為偷了東西而要回家一天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偷了東西,我們要做的事是幫他的忙,而不是處罰他。」同樣的,也讓他想五分鐘。

五分鐘後,杉杉說,他偷了溜溜的一百塊錢。

我問杉杉,願不願意還錢?他說願意還,也想要當面道歉,只是沒有錢。我說:「我有。」

我願意幫他還錢的理由是,相對於他能夠承認、想要道歉、願意還錢,這麼大的勇氣和誠意來說,誰來出這個「要還的錢」,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於是,我準備了兩份零錢。然後,跟杉杉和思思說:「下一次,想要買什麼,而且非買不可,又沒有錢的時候,記得先來找我,我會借給你們。不要用偷的,好不好?」兩個孩子都很認真地點著頭。

溜溜

接著,請溜溜進來,我跟他說,「他們兩個都承認偷了你的錢,想要跟你道歉,也願意還你錢。不過,在他們道歉之前,我想先跟你說一下話。」

我說:「他們偷了錢,能夠承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需要很大的勇氣才有辦法做到。但是,他們也會害怕被別人知道,所以,能不能請你沒有必要的話,不要主動地跟別人說是他們偷的?當然,要不要告訴別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你,最後,還是由你來決定。」

「我再站在他們的立場為他們說一下話,雖然,他們有勇氣承認,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很脆弱。如果你接受道歉,又能夠支持他們,說不定對他們的未來會發生很大的影響。以後,如果又做錯事了,他們也才有勇氣和能力誠實地面對所犯的錯誤。」

等我說完,溜溜很誠懇地點著頭。

這就是教育呀!

我請兩個孩子分別跟溜溜道歉。杉杉雙手拿著要還的錢,走到溜溜的面前,把錢遞給他,說:「對不起,我偷了你的錢。」溜溜站起身,把錢接過去,說:「謝謝你把錢還給我。」

同樣的,思思也是做著相同的動作、說著相同的話。
整 個過程令人動容,偷錢的孩子泰然地面對自己的錯,掉錢的孩子誠摯地接納對方。掉錢的孩子把錢接過來的那一刻,同時拿著錢的那四隻手,以及一面說話,一面看著對方的那兩雙眼睛,都反應了孩子內心的善良、誠懇和質樸。實在是太美了,我當時竟然有一個衝動,恨不得把他們都抱在懷裡,不管是偷錢的還是掉錢的,每一個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據我瞭解,從那之後,杉杉和思思再也沒有偷過任何東西。

這些年來,如果有機會,我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處理孩子偷錢的問題,而且,真的相信每一個孩子所說的話。他說有,就是有,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偷。

可能有的人會問,要是孩子確實偷了,但就是不肯承認,那怎麼辦呢?

如果,真是這樣,反倒突顯了他有更需要幫忙的地方。相對於他那更需要幫的忙,眼面前的還不能承認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學校嘛!本來就是提供教育的,又不是法官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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