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9日 星期一

組織__克里希那穆提

發問者:我曾屬於很多組織,宗教的、商業的以及政治組織。顯然我們必須有某些類型的組織;沒有組織,生活就無法繼續,所以聽了你的講話後,我一直想知道,自由和組織之間是什麼關係。自由從哪裡開始,組織又從哪裡結束?宗教組織與解脫或者解放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克:由於人類生活在一個非常複雜的社會裡,需要組織來溝通,旅行,製造食物、衣服和住所,供給生活事務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在城市還是鄉村。現在不僅僅是為了少數人,也是為了所有人的利益,這些事情必須高效地人道地加以組織,不劃分國家、種族或者階級。這個地球是我們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在物質層面要活得快樂,必須有明智的,理性的,高效的組織。而如今存在的失序,就是因為有劃分。數以百萬計的人忍飢挨餓,可同時又存在著大範圍的繁榮。存在著戰爭,衝突以及各種形式的殘酷。還有信仰的組織——宗教組織,也滋生了不團結和戰爭。人類追求的道德導致了這些失序和混亂。這就是世界的真實狀況。當你問組織和自由之間的關係是什麼,你不就是把自由與每天的生存分離開了嗎?當你把自由當做與生活完全不同的某種東西,把它這樣分離出來時,難道這本身不就是衝突和失序嗎?所以真正的問題是:是否可能生活在自由中,從這自由中,在這自由中來組織生活? 
發問者:那就沒有問題了。但是生活中的組織不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別人為你組建了出來——政府和別人把你送到戰場上或者決定你的工作。所以你無法簡簡單單地從自由出發自己來組織。我的問題的整個重點是,由政府,由社會,由道德強加於我們的組織,不是自由。如果我們拒絕它們,我們就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場革命,或者某種社會改革中了,而這只是再一次重蹈覆轍而已。不管內在還是外在,我們誕生於組織中,這限制了自由。我們要麼服從要麼反抗。我們被困在這個陷阱中了。所以,從自由中組織任何東西出來,這個問題似乎並不存在。

克:我們沒有意識到是我們製造了這個社會,製造了這些失序,這些圍牆;我們每個人都要為之負責。我們如何,社會就如何。社會與我們並無不同。如果我們處於衝突中,貪婪,嫉妒,恐懼,我們就製造出這樣的一個社會。
發問者:個人與社會之間是不同的。我是個素食者;社會屠殺動物。我不參戰;社會卻會逼迫我這麼做。你難道告訴我說,這場戰爭是我的作為?
克:是的,是你的責任。你是由你的國家,你的貪婪、嫉妒和仇恨培養出來的。只要你心裡有這些東西,只要你屬於任何國家、信條或者種族,你就要為戰爭負責。只有擺脫了這些東西的人,才能說他們沒有創造這樣一個社會。所以我們的責任是我們自己轉變,並幫助別人轉變,而且不通過暴力和流血。

發問者:那意味著組織化的宗教。

克:當然不是。組織化的宗教是基於信仰和權威的。

發問者:我們最初的問題是關於自由和組織之間的關係的,現在這些把我們帶到了哪裡?組織總是外在強加的,或者從環境中繼承的,而自由總是來自內在,這兩者互相衝突。

克:你打算從哪裡開始?你必須從自由開始。有自由就有愛。這自由和愛會告訴你什麼時候合作,什麼時候不合作。這不是選擇的行為,因為選擇是困惑的結果。愛和自由就是智慧。所以我們關心的不是組織和自由之間的區分,而是我們能否完全沒有分別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分別否定了自由和愛,而不是組織。當組織進行分別,就導致戰爭。任何形式的信仰、理想,不管多麼高尚或者多麼有效,都滋生分別。組織化的宗教是分裂的根源,就像國家和權力集團一樣。所以關注這些分裂的事物,這些在人與人之間帶來分別的事物,不管它們是個人的還是集體的。家庭、教會和國家製造了這些分別。重要的是分別著的思想的運動。思想本身總是分裂的,所以基於想法或者觀念意識的所有行為都是分別。思想培植出偏見、觀點、評判。人本身,在分別著,追求從這分別中解脫出來的自由。找不到,他就希望把各種分別整合在一起,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你無法整合兩個偏見。自由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意味著帶著愛生活,避開任何形式的分別。有自由和愛,那麼這種智慧就會在合作中運作,也會知道什麼時候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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