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5日 星期日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__艾克哈特托爾/當下的力量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你一再地說臨在狀態才是關鍵。在知性上我了解,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經驗過它。我納悶的是它是我想的那回事嗎?還是完全兩碼事?它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既不能思考臨在,心智也無法了解它。了解臨在就是處於臨在。你可以做個小實驗。閉上眼睛對自己說:“我想知道我的下一個念頭是什麼? ”然後就戒慎戒懼地等著下一個念頭。要像一隻守著老鼠洞的貓一樣。看看什麼念頭會從鼠洞裡邊竄出來?現在就試。怎麼樣?

我等了好久才竄出一個念頭。


完全正確。當你處於深刻的臨在狀態時,你就從思想裡解脫了。你萬念俱息,然而卻處於高度的警覺中。你有意識的專注——沉落到某一個層面的那一刻,念頭便蜂擁而入。心智的雜音又回來了;你便失去了寧靜。你又回到了時間裡。據聞一些禪師為了測試門徒的臨在度,經常出其不備地賞以當頭棒喝。相當震撼!如果門徒能像耶穌對臨在所做的比喻一樣:“把他的腰腹束緊,把他的燈點亮。 ”也就是全然臨在,處於警覺狀態的話。他就會察覺到師傅溜過來, 而及時地阻擋他或者閃開。萬一他挨了棒子,那就表示他沉溺在思想裡。也就是不臨在,無意識的意思。日常生活中保持臨在,有助於你往內在紮根;否則你就會擁有大量動能的心智,像湍急的河水一樣,把你任拖進激流裡了。


你說“往內在紮根”是什麼意思?就是全然地進駐在身體裡的意思。始終把你一部分的注意力,擺在你體內的能場上。換言之,就是從裡面感覺你的身體。身體的深知使你臨在。它把你錨定在當下。 (參見第六章)


“等待”的奧秘就某一意義來說,等待可以比喻做臨在狀態。耶穌在他一些寓言裡,常用等待做比喻。這不是我提過的否定當下的無聊,或坐立不安的等待。也不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未來的某一個點上,而把當下感知為阻止你得到所欲,把它當成障礙的那種等待。這是一種不同品質的等待,一種要求你全然警覺的等待。狀況隨時都會發生,如果你不是絕對的清醒、絕對地寧靜,你就會錯失掉它。這就是耶穌所說的等待。在這種狀態下,你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當下。沒有做白日夢、思考、回憶和期盼的餘地。裡面沒有張力、恐懼,只有警覺的臨在。你與整個本體,與每一個細胞臨在。在這種狀態之下,哪有一個過去和一個未來的“你”,你喜歡說人格也可以,幾乎不存在了。可是,作任何有價值的都不會減損。本質上你還是你自己。事實上,你比之前更是十足的你自己,或者說,只有當下的你才是真正的自己。“要像僕從等待主人回來一樣,”耶穌說。僕人並不知道主人幾時回來。所以他保持著清醒、警覺、鎮定、寧靜,以免錯過了主人的到來。耶穌還在另一個比喻裡,提到五個粗心大意(無意識)的女人。由於她們沒有足夠的油(意識), 點亮她們的燈(保持臨在),因此錯過了她們的新郎(當下),而不能參加婚禮(開悟)。他用這五個女人,來對比另外五個有足夠燈油(保有意識)的女智者。


即使寫福音書的作者,都不懂這些寓言的意義。因此在他們下筆的那一刻,便埋下了第一個誤解和扭曲。以訛傳訛的結果,它的真義便蕩然無存了。這些寓言指的不是世界末日,而是心理時間的終結。它們指出了我執心智的超越, 和徹底地活在一個新意識狀態裡的可能性。


美-發生在你臨在的寧靜裡


你剛才描述的情形,在我獨處或置身大自然的時候,偶爾有過短暫的經驗。是的。禪師都用三摩地(samadhih)來描述無心和全然臨在時的靈光乍現。三摩地雖然不是持續性的轉化,不過它發生的時候你要感恩。因為它讓你體會到開悟的滋味。你也許經驗過多次,卻不知所以,也體會不到它的重要性。想要覺知於大自然的美、壯觀、和神性,臨在是需要的。你可曾在明朗的夜晚,凝視無垠的天空,而驚懼於它絕對的寧靜和浩瀚?你可曾聽過,真正的聆聽過森林裡的山溪?或是夏日薄暮時分,一隻鳥秋的啼叫?心智寧靜的時候,你才能覺察到這一類的事物。你得暫時放下問題的包袱,過去和未來的包袱,和知識的包袱;否則你只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需要全副的臨在。這些外相之美,只是其一而已:還有那個不可名、不可狀、在深處、在內在、神聖的本質。凡美之所在,內在的本質之光便由內外爍。它只是在你臨在的時候把自己顯示給你而已。會不會這個無以名狀的本質,和你的臨在是合二為一的?沒有了你的臨在,它是不是還在呢?深入它,自己找答案。


當你經驗到臨在那一刻時,你可能不會體會到你正處在短暫的無心狀態。這是因為此一狀態,和念頭的升起之間只有很短的間隙。你的三摩地可能只維持了幾秒鐘的時間,心智就進入了。不過,它確實存在;否則你不會體驗到美。美的認知和創造,心智都無能為力。只有當你完全地臨在的短短幾秒鐘,那一份美或神性就在那裡了。因為間隙的短促,和你的缺乏戒備與警覺,你可能無法區別在沒有思想之下對美的感知,和用思想把美落入言詮的差異:其中的間隙小得就像是一個單一的過程一樣。真實的情況是,當思想進入的那一刻,你所有的只不過是這個美的記憶罷了。感知和思想之間的時間間隙越大,你身為一個人的縱深就越大,也就是說,你就越有意識。


許多人由於深困在心智的牢籠裡,大自然的美便不曾真正地為他們存在過。他們也許會說出“好漂亮的花。”這樣的話來,可是這只是機械化的心理標籤罷了。因為他們不寧靜、不臨在,所以沒有真正地看見花,沒有感覺到花的本質和神性——就像他們不認識自己,沒有感覺自己的本質和神性一樣。正因為我們活在如此一個以心智為主導的文化里,大多數的現代藝術、建築、音樂和文學,除了極少數的例外,都缺乏了美和內在的本質。理由是創造這一切的人無法——即便是短暫的一刻——擺脫他們的心智。所以他們一直沒有觸及內在那個真創造和真美的源頭。放縱下的心智,創造了龐然巨獸,這不只限於藝廊裡的那些。你只要看一下郊區的景觀和工業廢地就知道了。人類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的文明,都不曾製造出這麼大量的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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