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9日 星期一

人可能改變嗎?__克里希那穆提

我們看看當今全世界的情形,觀察世界上發生的這些事—學生暴動、階級仇恨、黑白衝突、戰爭、政治動亂、民族與宗教的分裂。此外,我們也很清楚種種衝突、鬥爭、焦慮、孤獨、絕望、冷漠、恐懼。我們為什麼要接受這一切?我們明知道道德、社會環境極度不道德,為什麼還要接受?我們知道這一切,為什麼還要這樣生活?我們的教育制度為什麼沒有教出真正的人類,反而訓練出一些機器人,要他們接受這種或那種工作,然後死去?教育、科學、宗教完全沒有解決我們的問題。看看這一切亂象,我們每個人為什麼還接受並附和,而不在自己身上摧毀這整個過程?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問這個問題。不是在知識之間,也不是藉口尋找真神,某些事物的實現、某種幸福(這種幸福最終不免導致種種逃避)。我們要平靜的看,眼光穩定,不做任何判斷、評價。我們應該像個大人,問自己為什麼這樣活:生活、鬥爭、死。我們認真地問這個問題時,全心全意想了解這個問題時,哲學、理論、思維概念是毫無地位的。應該怎樣、可能怎樣、應該遵循什麼原則,應該有什麼理想、應該皈依什麼宗教、師父,這些都不重要。

當我們面對的是這樣的亂象,其中有種種悲慘和衝突,而我們卻在其中生活時,這些顯然都沒有意義。我們使生活變成戰場。每個家庭、每個團體、每個國家都互相對立。看看這一切,真正的觀察,真正的面對;然後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為什麼變成這樣?不活不愛,充滿害怕與恐懼,直到老死?問了這問題以後,你要怎麼辦?安逸地住在舒服的家裡,有一些老生常談的懷想,有點錢,而且是受人尊敬的中產階級不能問這個問題。他們如果問這個問題,會按照個人的需要改變問題而心滿意足。可這個問題卻是非常的“人”,非常的普通。不論我們是富裕或貧窮、老或少,這個問題都碰觸到我們每個人的生活。我們為什麼過這種單調、無意義的生活?四十年每一天到工廠或實驗室上班,養幾個孩子,用荒謬的方式教育他們,然後死去?我想我們應該用全部生命問這個問題,好讓我們得到答案。這樣你就可以再問這個問題:人類可能根本改變—用不同的眼光、不同的心腸、全新的看這世界嗎?他可能內心不再充滿怨恨、敵意、種族偏見,而有一個清晰、具有巨大能量的心嗎?
看看這一切—戰爭、宗教造成荒謬的分裂,個體與群體的隔離、家庭與外界的對立,每個人都執著於一種理想,分別“你”和“我”、“我們”和“他們”—看看這一切,既客觀又在心理上看看這一切。問題只剩下一個,這才是根本問題。這問題就是:人心既已飽受制約,是否還有可能轉變?這個轉變不是生命結束時的轉變,也不是未來的轉世,而是現在就根本的轉變,由此我們的心變成新鮮、年輕、純真,沒有負擔,因此我們了解愛人和在和平中愛人是什麼意思。我想只有這一個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其他問題(經濟的、社會的問題,造成戰爭的問題)都將立刻消失,然後是不一樣的社會結構。所以我們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心是否能像開天闢地時一樣不受污染、新鮮、純真,知道用深刻的愛、快樂而喜悅的活著是什麼意思?你們知道,聽理論性的問題有一種危險,因為問題實在沒有理論性的—都是生活。我們不關心文字或觀念。我們大部分人都糾纏在文字裡,不曾明白文字不是事物。事物的描述不是它所描述的事物。如果我們在這幾次談話中能夠了解這一深刻的問題,接下來我們就能質問:這樣的人心是否可能從根本上轉變,然後和平的,以大愛、大喜悅並悟到那不可測度者的活在全世界?
這就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背負了以往的記憶和傳統的心是否能不鬥爭、不衝突,直接從內部引發改變的火焰,燒掉過去一切渣滓?既然問了這個問題,每個有思想、認真的人都會問,那麼我們要從哪裡開始?我們是否應該從外在體系、社會結構開始?或者應該從內在心理上開始?我們應該考慮外在世界—連帶它的一切技術性知識、科學領域創造的一切奇蹟—從這裡創造革命?這一點人類已經試過。他說,如果你從根本上改變外在事物,一如歷史上所有流血革命,那麼人就會改變,從此就是快樂的人類?很多人曾說:創造外在秩序,內在就會有秩序。他們說,內在沒有秩序沒關係,重要的是外在世界要有秩序—觀念的秩序,烏托邦。可是烏托邦的名下卻殺掉了幾百萬人。所以讓我們從心理上,從內在開始。這並不是說要任由現在的社會秩序,包括其中的混亂、失序保持現狀。但是內在與外在可有分別?內在與外在不是同時存在於一個運動中,從不曾分別為兩件東西但只是運動著嗎?如果我們想建立的不只口頭的溝通,而且也想建立另一種溝通,那麼這一點就很重要。因為我們將認真地深入事物,所以必須有一種內在的口頭以外的溝通。必須互相結合。這表示我們都深深關心這個問題;內心充滿感情,渴望了解這個問題。需要的不但是口頭溝通,而且還要有深層結合,這樣就不會有互相同意或不同意的問題。
絕對不要發生同意或不同意的問題,因為我們處理的不是觀念、意見、理想。我們關心的是人的改變。其實你我的意見沒有任何價值。如果你說人類幾千年來就是這樣,所以不可能改變,那你已經封鎖了自己;你不可能前進,不可能探索。可是如果你光說可能,那你不是活在現實,而是活在可能的世界。所以我們要來面對這問題,而不說它可能或不可能。我們要用新鮮的心來面對這個問題;這個心渴望實現並且很年輕,能夠檢視和探索。我們不但要建立口頭上清晰的溝通,而且要互相結合。我們都極度關切一件事時,就會有這種友誼和感情。夫妻都很關心孩子時,他們會把自己的看法、好惡放在一邊。在這種關心裡,有一種很深的感情。是這種感情主導行動,而不是意見。同理,你們和我之間也要有這種深層結合,這樣我們才能同時以同樣勇猛精神面對同樣的問題。這樣我們才能深刻的了解問題。所以我們的問題是,飽受制約的心如何能根本改變。我希望你自己問這個問題。因為除非有一種非社會道德的道德,除非有不同於僧侶刻苦生活的樸素,除非有內心深層的秩序,否則這樣追尋真理,追尋實相,追尋上帝就毫無意義。也許你們有些人來這裡是為了實現上帝或得到某種神秘體驗。可是你們會失望。因為除非你們有一個新鮮的心、新鮮的眼光看見真實事物,否則你們不可能了解那無可測度的無以名之的“如如”。如果你只想要有更廣大、更深刻的體驗,可是照樣過著卑鄙無意義的生活,那麼你所有的體驗將一文不值。我們必須一起探討這個問題。你會發現這個問題很複雜,因為其中實在牽涉到太多。要了解這個問題,必須兼具大能量和大自由,才能觀察事物。如果拘泥於一種信仰,如果局限於一種觀念的烏托邦,那麼你終生無法自由的看事物。我們有的是一個複雜的心,追求安全卻受制於野心和傳統。對這樣一個鄙陋的心—除了技術領域之外—登上月球是神奇的成就。可是建造太空船的人卻照樣過著卑薄的生活,心胸狹小、嫉妒、焦慮、野心勃勃,而且飽受制約。我們現在要問的是,這樣的心能不能根除一切制約,因而過另一種全新的生活?要找出答案,我們就不能是基督徒、印度人、荷蘭人、德國人、俄國人。要清楚的觀察事物就必須自由。我們必須自由的觀察。這裡的自由意味著觀察就是行動。這種觀察創造了根本的革命。要能做這種觀察,你必須要有大能量。所以,我們現在要看看人類有沒有改變的能量、動力、熱情。人類或多或少有能量吵架、殺人、分裂世界、上月球,可是顯然沒有能量根本改變自己。所以我們要問:為什麼沒有這種能量?如果有人問這個問題,不知道你的反應如何?我說,人有能量恨別人,有仗就打;想逃避真相,他就有能量逃避,利用觀念、娛樂、神、酒。他想要性或其他方面的快樂,他也有很大的能量去追求。他有克服環境的聰明才智,他有住在海底,住在天上的能量—他有那些不可缺的能量。可即使是最小的習慣,他顯然也沒有能量改變。為什麼?因為我們在自己內心的衝突中消耗了能量。我們不是想說服你什麼,也不是宣傳什麼,更不是想用新觀念代替舊觀念。我們只是想去發現,了解。你們看,我們都知道我們必須改變。
讓我們舉個例子,就比如暴力吧,這些都是事實。人類暴戾而殘酷。他們建立的社會,雖然所有的宗教都在說愛你的鄰人,愛上帝,可是卻很暴戾。所謂愛鄰人、愛上帝都是觀念,但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因為人照樣殘酷、暴戾、自私。由於暴戾,他們製造了另一相對物,那就是非暴力。請和我一起探討下去。人一直在努力使自己非暴力。所以“實然和暴力”與“應然和非暴力”之間就產生衝突。能量的浪費就在這裡。只要還有實然和應然的二元性,只要還一直想變成另一種人,這樣的衝突就會消耗能量。只要還有對立的衝突,人就沒有足夠的能量改變。我為什麼要有另一面(譬如非暴力)來作為理想?理想並不真實。理想沒有意義。理想只會造成種種偽善,明明是暴力卻假裝成非暴力。如果你說你是理想主義者,最後一定會和平,這又是一個巨大的偽裝與藉口;因為你要很多年以後才沒有暴力,事實上你從未做到。這時你既仍暴力又偽善。所以如果可能,應該把所有的理想(實際的,不是抽象的)擺在一邊,只處理事實—暴力的事實。這樣就不會浪費能量。了解這一點非常重要。這不是我特有的理論。人只要還活在對立的狹隘,必然浪費能量,因此永遠不可能改變。
只要一口氣,你就可以掃除所有的意識形態,所有的對立。請好好了解這一點。這樣就會有不同的事發生。一個人如果生氣卻偽裝或努力不生氣,就會產生衝突。可是如果你說“我要好好觀察生氣是什麼,不逃避也不給它藉口。 ”這樣你就有了了解的能量並因而不再生氣。如果我們只是發展一個觀念,說心必須免除一切制約,那麼事實和“應然”之間就會一直有二元性。所以這是浪費能量。可是如果你說,“我要看看心給制約成什麼樣子”,那麼這就像患了癌症而去做手術一樣。這個手術所關係者是除去這個疾病。可是如果病人想的是手術完成後多麼好,或者他一直害怕這次手術,那這也是浪費能量。我關心的只是心飽受制約這個事實,而不是“心應該自由”。 
心如果不受制約,就自由。所以我們要尋找,要仔細檢視,使心受制約的是什麼,造成這種制約的是什麼力量,我們又為什麼接受這種制約。首先,傳統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我們的腦依循傳統發展,這樣才能獲得人身的安全。我們不能活著而不安全,這是最初的原始動物需求。我們必須要有住家、糧食、衣物。可是我們心理上利用這些安全必需品的方式卻造成內外的不安。心靈是思想的結構,這個心在它的種種關係中同樣需要內在的安全。於是問題開始了。需要人身安全的不是幾個人,而是每個人。是當我們藉著國家、宗教、家庭追求心理安全時,卻會否定人身安全。我希望你們了解這一點,希望我們之間已建立了一種溝通。
所以人身安全必須要有製約,可是我們一旦開始追尋,要求心理安全,這種制約也就極為強大。這就是說,我們在心理上,在我們與種種觀念、人、事物的關係中,需要安全;可是在種種關係中究竟有無安全可言?顯然沒有。心理安全的需求會否定外在的安全。譬如印度人,如果我背負那裡的一切傳統、迷信、觀念而想在心理上覺得安全,我就會認同讓我自在的大單位。所以我會尊崇國旗、國家、部落,而與世界上其他地方隔離。這種分裂顯然就造成人身的不安全。我崇拜國家、風俗習慣、宗教教條、迷信時,就將自己隔離在種種範疇內,於是我顯然將因此而否定其他每個人的人身安全。
我們的心需要我們人身上的安全,可是我們追求心理安全時,我們就否定人身的安全。這不是看法。這是事實。我在自己的家庭、妻子、兒女、住屋之內追求安全時,我必定反對這世界。我必然要與別人的家庭隔離,反對世界。制約是如何開始的?基督教世界兩千年的宣傳如何使基督教世界尊崇自己的文化?這種東西到了東方又是如何?這一切我們看得很清楚。經過宣傳、經過傳統、經過安全的慾望,我們的心開始製約自己。可是我們心理上真的安全嗎?我們在自己與觀念、人、事物的種種關係上真的安全嗎?如果種種關係意味著與事物直接接觸,那麼如果不和事物接觸,你就與人無關。如果我對妻子只是共有一個概念或形象,那麼我就沒有和她建立關係,因為我擁有的形象妨礙了我與她接觸。而她以她擁有的形象,也無法與我建立直接關係。我們的心一直在追求那種心理安全,只要仔細觀察任何一種關係你就會發現,“肯定”這種東西顯然是沒有的。
就夫妻關係或想建立固定關係的一對少年男女而言,他們會怎樣?這個妻子或丈夫只要看到別人,都會有恐懼、嫉妒、焦慮、生氣、怨恨等情緒,所以他們的關係不是恆定的。可是我們的心永遠都需要歸屬感。制約—經由宣傳、報紙、雜誌、傳教—是一個因素。我們現在很清楚不要讓自己受到外界影響多麼重要。所謂受外界影響是什麼意思,請聽我說。你看報紙時就會受影響,不論意識或潛意識皆然。你看小說,就會受影響。你有一種壓力或緊張,要把自己看到的東西歸入一個範疇。宣傳最先是從學校開始,此後一輩子你就一直在照別人的話做事。所以你是二手人。二手人怎能找到初始的真實?所以重要的是了解何謂制約,然後深入其中。只要注視著它,你就有能量打破一切束縛心的製約。或許你們現在想問問題,深入的探討這個問題。但請你們記住,問問題很容易,但問對問題卻是最難的。我的意思並不是要你們不要問。問題是必要的。任何人說的任何事、書、宗教、權威、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懷疑。我們必須質問、懷疑,必須保持懷疑態度!可是我也懂得什麼時候將懷疑放開,問對問題。問題問對了,答案自然就在其中。所以如果你們想問問題,請問吧!
問:先生,你瘋了嗎?
克:你問我是不是瘋了嗎?好!我不知道你所謂“瘋”是什麼意思。是指不平衡、精神上有病、有不一樣的觀念、神經質?“瘋”這些意思都有。但是由誰來判斷?你或我或者誰?認真的說,誰是判官?瘋子能判斷誰是瘋子,誰不是瘋子嗎?如果你來判斷我平衡或不平衡,這豈不就是這個世界的瘋狂嗎?要判斷一個人,除了他的名聲、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之外,其他一無所知。如果你根據他的名聲,根據你吞下去的宣傳來判斷他,那你有判斷能力嗎?判斷含有虛榮的意思。不論你判斷出來的是健康或不健康都一樣,都有虛榮。虛榮能夠認知真實嗎?要看、要了解、要愛,難道不需要大謙卑嗎?先生,想在這個不正常、不健全的世界裡健全是最難的。健全就是對自己、對他人沒有幻覺,沒有假象。你說“我就是這樣,我就是那樣;我大,我小;我好,我高貴。 ”所有這一切都是對自己的假象。一個人對自己有假象,他當然不健全。他活在幻覺的世界。我很擔心大部分人現在的方式。
你說你是荷蘭人—請原諒我這麼說—你就不是很平衡。別人也說他是印度人,所以你們都在隔離自己,孤立自己。這一切民族主義的、宗教的分別,連帶軍隊、僧侶,無非表示一種精神瘋狂。
問:如果沒有暴力的反面,你能了解暴力嗎?
克: 我們如果想與暴力同在,就會引發非暴力的理想。這很簡單。你看,我想維持暴力,這就是我,就是人類,殘酷的人類。可是我卻有一個一萬年的傳統在告訴我說“培養非暴力”。所以這裡就有了一個我是暴力的事實。然後思想就說,“聽著,你必須非暴力”。這就是我的製約。我要怎樣才能免除制約,使我能夠注視,能夠與暴力同在,了解它、通過它、結束它—不只是膚淺的,而且是深刻的,在所謂的潛意識上的結束它。我們的心要怎樣才能不陷於理想?這是不是問題?請聽我說。我不談馬丁•路德•金,不談甘地,或者張三李四。我完全不關心這些人,他們有他們的理想,他們的製約,他們的政治企圖。這一切我都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我和你的實然,人類的實然。
當人類是暴力的,傳統就經由宣傳、文化創造暴力的反面。這個反面如果適用我們,我們就用它;不適用我們,我們就不用它。我們在政治上、精神上以種種方式利用它。可是我們現在說的是,當心想與暴力同在,想完全了解暴力,傳統和習慣就會進來干涉。傳統和習慣會說“你們必須有非暴力的理想”。事實在那兒,傳統也在那兒,我們的心如何破除傳統,將全部注意力專注於暴力?這才是問題。你們了解嗎?我很暴力是事實,說我必須非暴力也是傳統。所以我現在要看—不是看暴力,而是看傳統。如果我要專心注視暴力,而傳統會干涉,那麼傳統為什麼干涉?傳統為什麼插手?我關心的不是了解暴力,而是了解傳統的干涉暴力。我要專心注視傳統,然後傳統才會不再干涉。由此我才會知道傳統為什麼在我生活中扮演了這麼重大的角色—傳統就是習慣。不管是抽煙、喝酒、性愛、講話方式,我們為什么生活在習慣中?我們了解這些習慣嗎?我們了解傳統嗎?如果你不完全了解傳統、習慣、例行公事,那麼這一切就要撞擊、干涉你想注視的事物。
生活在習慣中最容易,可是破除習慣能意味著很多事,也許是失去工作。我想破除時就會感到害怕,因為生活在習慣中給我安全感,使我肯定。任何人都是如此。站在荷蘭,有人突然說“我不是荷蘭人”會使人震驚。這裡有的是恐懼。如果你說“我反對整個現有的秩序,因為它其實是混亂”,你就給丟出去了。所以你害怕,所以你只好接受原有的秩序。傳統在生命中扮演了異常重要的角色。你有沒有吃過自己不習慣吃的肉?試試看,就知道你的腸胃會怎樣反抗。如果你有煙癮,光是戒菸就要耗掉了你很多年。所以,我們的心會在習慣中尋找安全感。我們的心會說“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的房子、我的家具”這類話。你說“我的家具”時,你就是家具本身。你們原本在笑,可是如果有人拿走你心愛的家具,你就生氣了。你就是那個家具,那個房子,那些錢,那面國旗。這樣子生活不但是活得愚昧淺薄,而且是活在例行公事和煩悶中。活在例行公事和煩悶中,你當然會有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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