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9日 星期一

自由(1)__克里希那穆提 Krishnamurti

對我們大部分人而言,自由只是概念,而非真實的東西。講到自由,我們要的是外在的自由,要的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麼想就怎麼想,自由地走動,以種種方式表現自己。自由的外在表現好像非常重要,沒有自由的國家尤其如此。有些國家的人民有外在的自由,他們有的一直在追求快樂與財​​。自由的外在表現對他們似乎也很重要。但是如果我們深入地探索自由的意義—內在的、完全的、全體的自由,並因此表現在外在的社會和種種關係之上,那麼對我而言,我不禁要問,人的心既然受到這樣重重的制約,還能自由嗎?人的心是否只能在它所受的種種制約之內存在、運作,因此絕不可能自由?其實我們已經看到,人的心說起來是認為這個人不論內在或外在都無自由可言,所以已經開始發明另一個世界的自由,發明未來的解脫、天堂等等。

 但是先讓我們把一切理論的、意識形態的、概念上的自由擺在一邊,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探索自己的心—你我的心—是否足夠真正的自由?是否在意識和潛意識深層都能夠不依賴、不恐懼、不焦慮,也沒有數不清的問題?人的心是否能有一種完全的心理自由,因此而獲得一種與時間無關的東西,不是思想拼湊出來,而又不逃避日常生活的現實?

    
人的心如果不在內在心理上完全自由,就看不到真實;看不到有一種由恐懼導致的現實,不是由我們生存的社會或文化塑造;不是逃避單調的日常生活,以及其中的沉悶、孤獨、絕望、焦慮。我們如果想知道是否真有這種自由,必須先明白我們所受的種種制約、種種問題,日常生活千篇一律的膚淺、空洞、貧乏。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先明白自己的恐懼。我們不是要從內省上、分析上明白自己,而是要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要明白是否能完全沒有這些問題來妨礙我們的心。

    
我們即將開始我們的探索。但是開始探索之前,必須先要自由。要一開始就自由,而不是最後才自由。因為必須先自由,才能探索、研究、檢視。要看得深,不但先要自由,而且還要有規律。自由和規律是在一起的(不是先要有規律才能自由)。我們這裡所說的“規律”不是一般的傳統規律,一般的傳統規律是求證、模仿、克制、符合模式。我們這裡所說的規律是指“規律”最根本的意義—“學習”。學習和自由是在一起的。自由有它自己的規律。這種規律不是由心施加給我們讓我們完成某種結果的。自由和學習的行動—這兩者是根本的。人除非自由地不落入任何形態、公式、概念的觀察自己,否則無從學習自己。這種觀察,這種認知,有它自己的規律和學習活動,沒有任何雷同、模仿、壓制、控制,其中還有非凡的美。

    
我們的心是受制約的,這是明顯的事實。我們的心總是受某文化或社會的制約,受各種感受、種種關係的緊張與壓力、經濟、氣候、教育等因素、宗教的強制性等影響。我們的心所受的訓練一直是要它接受恐懼,然後,再試著逃避。我們從來無法完整而全盤地了解恐懼的本質與結構。所以,這裡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心既然有這麼沉重的負擔,那麼它是否能解除制約?不但如此,是否還能解除它的恐懼?我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使我們接受種種制約的就是恐懼。

    
不要只是聽很多話、很多概念,這些東西其實毫無價值。我們要藉由聽的行動,不但口頭上,而且在言談之外,觀察自己心的狀態;探索我們的心是否能自由—不接受恐懼,不逃避,不說“我必須鼓起勇氣來抵抗”,而是真正明白我們深陷其中的恐懼。如果不能免去這種恐懼,就無法看清更無法深入我們的心。顯然,有恐懼,就無法有愛。

    
所以,到底心是否能免於恐懼?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對每個認真的人都是最根本的。這個問題必須解決。首先,讓我們分析一下都有哪些恐懼?恐懼有生理恐懼和心理恐懼。生理上有可怕的疼痛;心理上則有以往痛苦的記憶,並且害怕這痛苦以後還會發生。除此之外,還有對衰老和死亡的恐懼;身體不健康的恐懼;害怕明天不知道會怎樣;擔心事業無法成功,生活不能幸福;害怕沒有成就—無法在這個醜惡的世界出頭;害怕毀滅,害怕孤獨,不能愛或沒有人愛等等。這一切恐懼有意識層面的,也有潛意識層面的。那麼我們的心是否能免除這一切恐懼?對於這個問題,如果我們的心說它“不能”,它從此就扭曲自己,使自己無能;無能於認知、了解;無能於完全沉默、安靜。這種情形就好比心在黑暗中找光,因為找不到,所以就自己發明“光”這個字、概念、理論。

    
一顆深深背負著恐懼,連帶其所受的種種制約的心,到底如何才能免除恐懼?我們是否不得不接受恐懼,當它是生命中無可避免的事物?我們大部分人真的都在接受恐懼、忍受恐懼。我們要怎麼辦?大家要如何驅逐恐懼?不但驅逐一種恐懼,而且驅逐所有的恐懼,驅逐恐懼全部的本質與結構。

    
恐懼是什麼? (如果我說過恐懼是什麼,請不必接受。我不是任何權威。我不是老師。如果我是老師,你就是學生。如果你是學生,你就毀了自己。)這個恐懼的問題,我們努力尋找其中的真相。由於我們的努力這麼徹底,所以心就絕不害怕,從而心理和內在都不再依賴別人。自由的美在於不留痕跡。老鷹飛行時不留痕跡,可是科學家會。想探索自由的問題,不但需要科學的觀察,而且還要像老鷹飛行,完全不留痕跡。兩者都需要。

    
口頭的說明和言談之外的認知都需要—因為對事物的描述不是事物本身。事物的說明顯然不是事物本身。文字絕非事物。以上這些如果已經清楚,那麼就可以開始了。我們可以不經過語言、概念或思想,自己解答心是否能完全免除恐懼。以上這些如果你沒有聽清楚,不了解,那麼就無法走下一步。

    
探索問題,必須自由地看。必須沒有成見,沒有預設結論,沒有概念、理想、偏見。要這樣你才能真正自己觀察恐懼是什麼。如果你觀察得很仔細,是否還會有恐懼?這意思是說,只有觀察者非常的“觀察”,他才能看得很仔細。接下來,我們將深入其中。那麼恐懼是什麼?恐懼如何產生?生理的恐懼很明顯,也很容易了解。我們對生理的危害能夠馬上有反應。因為輕易可以了解,所以不必深入。但是說到心理的恐懼,心理的恐懼是如何來的?起源何在?這才是問題所在。

    
有時我們恐懼的是昨天發生的事,有時是恐懼今天或明天要發生的事。有時我們害怕已知的事,有時害怕未知的事—明天。我們自己看得很清楚,恐懼是由思想結構產生。這是因為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害怕,想到明天而害怕產生的,對不對?難道不是思想滋長了恐懼嗎?我們非常肯定這一點。不要光是接受我的話,思想是不是恐懼的源頭,這個問題你要自己絕對肯定。想到痛苦,想到不久前有過的精神痛苦,我們不要它再次發生,也不願再次想起。這一切想起來就滋生恐懼。若還想走下去,就必須看清楚。想到意外事故、經驗,想到一種困擾、危險、悲傷、痛苦的情況,都會帶來恐懼。思想由於已從心理上建立了某種安全感,所以就不想再受打擾。任何一種打擾都是危險,回想起來就有了恐懼。

    
思想背負了恐懼。同樣的道理,思想也背負了快樂。我們如果有過快樂的經驗,一想到它,我們就要它永遠存在。一旦不可能實現,我們就開始抗拒、生氣、絕望、恐懼。所以,思想不但背負恐懼,也背負快樂,不是嗎?這個結論可不是說說而已,也不是逃避恐懼的公式。事情是,有快樂,思想就衍生出痛苦與恐懼。因為快樂與痛苦同在,兩者不可分。思想背負了兩者,如果沒有明天、沒有下一刻讓我們想到恐懼或快樂,那麼兩者都不存在。講到這裡,我們是否還要繼續討論下去?你是否已經發現一件事?這件事不是概念,而是真實的事物。因為是真的,所以你從此可以說,“我發現思想滋長了快樂與恐懼”。你有性的歡愉和快樂。你後來在想像中想到這種快樂。一想到它,就給這種想像中的快樂增加了力道。所以這種快樂一旦被阻止,你就痛苦、焦慮、恐懼、嫉妒、苦惱、生氣、殘暴。但是我們並不是說你絕對不能有快樂。福佑不是快樂。喜悅也不是思想帶來的。這完全不一樣。只有了解思想既滋長快樂,也滋長痛苦的本質,才能有福佑和喜悅。

    
所以問題就出現了:我們能夠沒有思想嗎?如果思想既滋長恐懼,也滋長快樂—很明顯因為有快樂就有痛苦—我們就會問,思想能夠停止嗎?這停止不是指不再感受美、享受美。看見一朵雲、一棵樹的美而充分地、完整地享受這美:但是由於思想想在明天重新體驗相同的美,體驗看見那雲、那樹、那花、那美麗容顏的快樂,於是便導致失望、痛苦、恐懼、快樂。

    
所以,思想到底能不能停止?也許這個問題是一個全然錯誤的問題?喜悅與福佑不是快樂;而由於我們想體驗喜悅和福佑,所以這問題實在是錯誤的。我們如果停止思想,就是為了希望遇見一種廣大的事物,一種不是恐懼與快樂的產物的東西。不是思想如何停止,而是思想在生活中有什麼地位?思想與行動和不行動的關係如何?如果行動是必要的,那麼思想與行動的關係如何?我們既然能享受完整地美,為什麼還會有思想存在的餘地?因為,如果思想不存在,也就帶不到明天去。我很想知道,既然山的美、容顏的美、水的美,我們都能完整的享受,為什麼思想還要來扭曲這美,說什麼“我明天一定還要這麼快樂”,我很想知道思想與行動是什麼關係。我很想知道,如果完全不需要思想,思想是否還需要來干涉?我看見一棵樹,一片樹葉都沒有,在天空中襯托得很美麗。這就夠了。但為什麼思想還要來說“我明天一定還要這麼快樂”?

    
除此之外,我知道思想還必須在行動中才能運作。行動方法即思想方法。所以,思想和行動真正的關係到底如何?事情是這樣的—行動依據概念,依據觀察。我有一個概念或觀念,認為應該做什麼事;認為事情怎麼做才接近這個概念、觀念、理想。所以,行動和概念、理想、“應該”之間是有區別的。有區別就有衝突,我問自己:“思想對行動的關係如何?”如果行動和觀念有別,那麼行動就不完整。是不是有一種行動是思想看見事物而行動瞬間跟隨之,所以就沒有另外的觀念、意識形態成為行動的依據?是不是有一種行動是“看見”即是行動—想就是行動?我看見思想滋長恐懼和快樂;我看見快樂在痛苦就在,所以就會抗拒痛苦。這些我看得很清楚。看見這一點是目前的行動。看見這一點顯然涉及思想、邏輯、思考。然而看見這一點卻是瞬息,行動就是瞬息—所以就得以免除恐懼。

    
我們講了這麼多,然而彼此之間是否能溝通?答案是很難,必須慢慢來。請不要輕易說“有”。因為如果你說“有”,那麼等一下你走出講堂,你必定消除了恐懼感。但是你說的“有”,其實只是表示你的了解是口頭上、理智上的。其實,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你我今天上午在這裡討論恐懼的問題,那麼你一離開這裡,就應該完全沒有恐懼才對。所謂“完全沒有恐懼”,意思是說你已經成為自由人,換了一個人,完全轉變—不是明天轉變,而是現在轉變。你清楚地看見思想滋長恐懼與快樂。你看見我們所有一切的價值觀—道德、倫理、社會、宗教、精神—全都是由恐懼與快樂而定。你如果認知了這個真相—看見這個真相,你一定非常清楚,很邏輯、很健康地觀察了思想的每個動作—那麼這個認知便是完整的行動,所以等一下你走的時候,必須完全沒有恐懼。如果不是這樣,你就會說:“明天,我要如何才能沒有恐懼?”

    
思想必須在行動中才能運作。比如回家,你就會想,是坐公共汽車還是火車?上班,你就會想,工作要有效率、客觀、對事不對人、不論情面。這種思想很重要。但是如果思想是要推廣你的經驗,是要藉著記憶將經驗帶向未來,那麼這個行動就是不完整的,所以就有抗拒。講到這裡,我們可以談下一個問題了。這麼說吧,“思想的起源是什麼?想的人是什麼人?”我們知道思想是由知識、經驗作為一種記憶的累積而產生的反應。思想對於任何刺激,即以此為背景而產生反應。如果有人問你住在哪裡,你立刻就會有反應。記憶、經驗、知識即是一種背景,思想由這個背景而生。所以思想從來不是新的,思想永遠是舊的。由於思想係於過去,因此看不見任何新事物,所以永遠不得自由。我只要明白這一點,很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心就安靜了。生活是一種運動,在關係中不斷運動;而思想總是將這運動掌握為“過去”,譬如記憶,所以永遠喜歡生活。



你的心靈自由嗎?


 心理革命

    
世界各地都有暴力問題,不單是巴黎、羅馬、倫敦、哥倫比亞、此地,其它各地也都出現了學運抗爭,而且黑人與白人、印度教徒與回教徒,也越來越彼此仇視。人心之中不知懷著多少的殘忍與暴力,雖然外表上看來很有學養,反應有節制,口裡不時祈求著和平的降臨。這份暴力,就是宗教派別、政治及種族界分造成的結果。
    
這份深埋於人心深處的暴力,可不可能得到徹底的改變及轉化,好讓人們活在和平的氛圍裡?人心深處的暴力顯然是從動物性及社會承繼而來的。人類已經把戰爭視為一種生活方式了;雖然各地偶爾有一些反戰論者持著標語反對戰爭,但總有一些人是愛好打仗的!或許有人不贊成打越戰,不過他們還是可能為了別的議題而抗爭,引起另一種形式的戰爭。因此,人類已經接受了內心及外在世界的爭戰,也就是衝突,並視其為一種生活方式。
    
人類的顯意識及潛意識裡的心態,製造出了相對應的社會結構,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接著我們又要問了:人類有沒有可能在適應教育、接受社會規範及文化熏陶之下,同時產生心理上的真實革命?
    
心理上的革命有可能立即出現嗎?不是在未來,也不是漸進式的,因為房子已經失火了,你不可能慢條斯理地談論著如何救火的問題;你已經沒有時間了,而且時間本來只是一種幻覺罷了。因此,什麼能真的令人類改變?什麼東西能夠讓身為人類的你我真的改變?難道必須倚賴獎賞與懲罰嗎?這些方法早就試過了。地獄的懲罰、進天堂的承諾等等,這些方法都用過了,但人類並沒有多大改變;他仍然善妒、貪婪、暴戾、迷信、充滿著恐懼。單憑內在或外在的動機,並不能帶來徹底的改變。透過理性分析來了解人為什麼會如此暴戾、恐懼、貪得無饜、好鬥、野心勃勃,分析是很容易的一種方式,難道就能帶來改變嗎?很顯然不能,那麼,到底什麼方式才能帶來立即而非漸進式的心理革命?對我而言,這似乎才是最重要的人生議題。
旅行時你會察覺到,世界各地的人問題雖然看似不同,實則無太大的差異。四處都有暴力問題,也有自由與否的問題;以及該如何讓人與人的關係變得更真實、更美好一些,這樣人們才能活得安寧、有修養,不至於經常和自己或鄰人產生衝突。此外,整個亞洲到處都可以看見貧窮、飢餓以及徹底的絕望。美國與西歐面臨的卻是經濟繁榮帶來的問題;經濟繁榮但缺乏素樸精神,暴力就會隨之而起。目前西方社會充斥著各種形式的奢華享受,已經到達徹底腐敗和不道德的程度了。
    
同時還有組織化宗教,世界各地的人多多少少都在排拒它,所造成的問題,以及什麼是宗教精神、什麼是冥想等等,這些都不是亞洲獨有的問題。然而講者本身並不代表任何思想體系,印度的或其它區域的,因為講者並不是專​​家學者,只要我們能共同探索這些問題,或許就能建立起正確的交流與溝通;不過要切記,言語並非事物本身,無論我們闡述得多麼仔細,多麼錯綜複雜,多麼合理,仍然不是事物本身。
    由印度教、回教、基督教及共產主義等所造成的思想分裂,已經為世界帶來無法估量的傷害,而且製造了這麼多的仇恨與對立。一切宗教或政治上的意識形態都是愚蠢的,因為這些都只不過是觀念罷了,但不幸卻造成了人類的分裂。
    
這些意識形態帶來了諸多的戰爭;雖然人們在宗教信仰上還算有某種程度的寬容性,可是一旦超越了某個界線,接下來的就是毀滅、偏狹、殘忍與暴力,宗教戰爭。意識形態也同樣帶來了國族之間的分裂,譬如黑人的國家主義,以及各部落之間的戰役。
 
思想與自由
我們人類真有可能和平地、自由地、正直地共處於世上嗎?自由絕對是必要的,但不是為所欲為式的自由,因為個人永遠是受制的,不論他住在印度或任何一個國家都一樣,他永遠都受到他的社會、文化以及他整個思想結構的制約。那麼,人有沒有可能從這些制約裡面徹底解脫出來不只是意識形態或觀念上的解脫,也包括心理上的、內在的自由?否則我根本看不到民主的可能性,也看不到展現正確行為的可能性。甚至連「正確行為」這樣的說法都遭到了藐視,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能運用這些詞彙而不至於造成譏諷的反應。
    
自由不是一種概念;有關自由的哲學並不是自由本身。一個人要不是真的自由了,就是仍然不自由。身處牢獄中的人,不論這牢獄點綴得多美,仍然是不自由的。自由並不是一種陷入思維中的狀態。思想不可能是自由的。思想乃是記憶、知識及經驗的產物;它永遠是歷史的成果,而且不可能帶來自由,因為自由只有在活生生的當下、在日常生活裡才會出現。自由不是從某個東西之中解脫出來,從某個東西之中解脫出來,只不過是一種反應罷了。
    人類為什麼會賦予思想這麼高的重要性? 思想往往會形成概念,然後人就按照這些概念而活。形成一些意識形態,臣服於這些意識形態,乃是世上顯而易見的事。希特勒的納粹運動,共產主義的革命,宗教組織的形成,包括天主教、印度教、基督教的新教等等,數十年來都在透過宣傳確立自己的意識形態,而且不斷地藉由威脅及承諾驅使人臣服其下。你可以在世界各地觀察到這個現象;你會發現人類一向賦予思想過高的意義及重要性。越是學有專精,智力越是高超,就越重視思想。因此我們現在要問的是:思想真能解決人類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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